白塔档案室

近未来时期新童实野市哨兵与向导观察报告（12-13）

心就好的AU，哨兵向导设定。前文请戳这个子博或tag“NDC”

OOC注意，二设私设多注意。我终于把布和K先生揪出来了，我很开心，很兴奋，很满足，很暴力反对（？

祝阅读愉快！等吃后面那位了！

（12章居然说我有敏感词……弄成图片来发ry

近未来时期新童实野市哨兵与向导观察报告

 

12.

游星赶到医院时两位伤员最初的清创处理刚刚告一段落。所幸如此，他没有看到杰克身上杂七杂八的导管和克罗几乎与衣服粘连在一起的、血肉模糊的脊背。但青年依然从急救室的垃圾桶里判断出了两个人受的伤有多重——那画着黄色标志的大桶里面，沾着血的纱布和棉球已经快把盖子顶开来了。

确认了一些简单的事项之后，杰克就被送到了医院高层专供哨兵休息的白噪音室里。因为五感过强的关系，普通病房的环境不管多安静，对哨兵来说也和嘈杂的菜市场没什么分别。于是医院便在顶层设置了隔音房间，里面除了流水和风声这样的白噪音以外，一直都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很难听见。

而不管环境有多好，对那时失去意识的杰克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

“游星。”

不知过了多久，杰克依然坐在克罗的病床边。他揉了揉鼻子，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

“……嗯。”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狠狠咬着牙，每说一个字都像嚼碎了一颗坚硬的石子，“你查过那颗炸弹是什么人设置的吗？”

“啊。”游星点点头。“我去问了这次任务的长官，是一个叫‘太一’的组织。似乎是一个宗【和谐】教狂热的恐【和谐】怖分子团体，总是强调他们在拯救未来。”

“用炸弹拯救未来？”杰克终于把嘴里的石子——他的满腔怒火——咽进了肚子，攥着拳头冷笑了一声。“别让我抓到他们，否则……”

“啊——游——星——”

刚准备说出一番豪言壮语的哨兵之王被这声招呼弄得愣了一下。

而随着这声招呼出现在病房里的，是一位青蓝发色的高大青年。他一手拎着一袋泡面一手抱着一箱零件，脸上还挂着谜之满足的微笑。游星却好像十分熟悉似的对他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把泡面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我把外面那辆幸运之轮的发动机拆开检查了一下——”

杰克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

“——真是太美了！最高杰作！只要那台永动机再做一些小小的修改……”

杰克的脸更难看了。

“……她就是世界上最快最酷的D轮了！你一定也会为她着迷的！等今天晚上我就再去一趟维修店……”

杰克拄着拐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青年面前。而青年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D轮的事情，好一会儿发现有个阴着脸的病号正在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青年阳光灿烂地对杰克伸出手。

“你好！我叫布鲁……咳噗！”

杰克一拳打在了青年脸上。

 

 

 

“……所以，这就是你在我昏迷时从海边捡回来的，我们的‘新同伴’？”杰克把后三个字咬得格外重，“还失忆了？”

“准确点说是除了知识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布鲁诺捂着被打红的脸爽朗地插嘴，然后被杰克一眼瞪得缩了回去。

游星适时地咳嗽了一声：“是的。布鲁诺是个向导，所以我才能很快在海边发现他。那是邻市的海啸……天灾可不会等哨兵之王从重伤中醒来，你知道的。”

杰克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他们的新同伴，把布鲁诺看得忍不住把脑袋埋进了衣服里。良久，他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你确定吗？我在他身边可没觉得能平静下来。”反而更想打人了。

“因为结合中断的哨兵是不能被其他向导安抚的，只有原来那个才行。”布鲁诺小心翼翼地把头从衣领里探出来，“不过你只是结合中断不是结合破裂，床上躺着的那位向导暂时还不会死……”

“你看错了，克罗只是个普通人。”杰克打断他的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家伙如果是向导的话我们现在就不会住在车库里了。”

“你们住在车库里！我的梦想就是住在车库里！”布鲁诺眼中又冒出了光。

杰克也理所当然的又一拳挥过去把他的脑袋打回了衣领底下。

“吵死了！”

 

 

13.

直到布鲁诺再次带着画满了公式和图纸的笔记本走出病房，杰克才脱力一样靠在克罗的床边，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

“你相信他的话吗？”杰克转过头问游星，后者正在把旧的吊瓶拔下来换上新的。似乎是因为几天来一直在做同样的事，他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娴熟。

游星轻轻把旧的吊瓶放在托盘里。“我不知道，但向导对生死比我们要敏感得多。如果他说克罗不会死，那他就一定不会死，我现在只能这么相信了。……毕竟我不知道没有他我们该怎么办。”

“……不是不会死。”曾经的哨兵之王皱起眉看着床上的人，“是‘暂时’不会死。”

这大概是杰克十九年来听过最刺耳的一个词。

 

 

 

克罗从不在三人的住处吸烟。因为哨兵的五感即使在平时也比普通人强大一些，再淡的烟味也总会让游星和杰克咳个不停。为了照顾某种意义上十分脆弱的哨兵，有点烟瘾的青年总是把烟盒藏在轻易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和杰克进行任务时才翻箱倒柜地把它找出来装进口袋里。

杰克看了看床头柜上扁平的银色铁盒。

这是他们还小时游星在垃圾堆里翻到的——那时它里面装着好几块已经过期了的、锡箔纸包着的巧克力。早就不能吃的食物对孩子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但这个精致的铁盒在他们眼里无异于稀世珍宝。于是小小的盒子在玛莎之家的孩子们手中被转了好几转，他们抱着铁盒翻来覆去地看，发出惊叹的咂嘴声。那时恰逢年龄最小的克罗过生日，于是它就作为礼物被游星交到了寿星手里。

克罗也一直将这个铁盒当做宝物。从它来到克罗口袋里那一刻起，就总是装着这个小朋友最宝贵的东西。刚开始是因为尺寸太特殊而找不到螺母的金色螺帽，后来是戳一戳就会缩成一小团把自己藏进壳里的蜗牛；再后来是杰克吃过的泡面盒子里的贴纸——这可是很少有孩子能拿到的好东西——和几个叮当作响的零钱硬币。而在他第一次把杰克从游离边缘拖回来之后，铁盒里就总是装着一个打火机和几支各种不同牌子的卷烟。

这些香烟从颜色到口味都不太一样，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廉价又劣质。毕竟家里已经有两个大开销人士了，唯一一位对金钱有概念的乌鸦妈妈自然也不会把太多钱花在自己的烟草上。反正他只是需要尼古丁的安抚作用，香烟的品质是次要得不能再次要的东西。

好在这点烟瘾没有让他的牙齿变黄。

“那是医生从他的衣服里找出来的，好像因为是盒子比较坚固所以没有被波及太多。”注意到杰克一直在看那个床头柜上的烟盒，游星解释道。

“我出去一下。”杰克撑着拐杖把自己从坐姿调整到站立的姿势，伸手捞过烟盒一拐一拐地向外走去，“很快就回来，不用找我。”

 

 

*

杰克坐在医院后庭的吸烟区里，手中拿着装了廉价香烟的铁盒。他的面色凝重，眉毛看起来都快要打成一个蝴蝶结了。杰克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感官钝化了许多，但却没有半点使用过向导素后的那种安心感。之前被安抚情绪以达到减弱五感的过程是温和而舒适的，而这次杰克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被一双冰冷的手牢牢捂住了。这位金色头发的哨兵之王现在暴躁得随时能抬手轰掉大半个地球——如果他能做到的话。

杰克打开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支卷烟咬在嘴里，又用极其不熟练的动作点燃了它。淡蓝色的烟雾很快就从火舌舔过的地方升了起来，而吸烟处也响起了一阵久久不歇的咳嗽声。

过了好一会儿，杰克才擦擦咳出来的泪瞪了手里的烟一眼。

烟没有理他。

虽然他的感官已经钝化到和普通人别无二致的地步，但尝到那支烟的味道时他的大脑还是猛然一片空白。直冲进喉咙里的苦辣和带着焦糊味的干涩像一颗子弹那样袭击了他，杰克丢下那支烟拼命咳嗽时只觉得肺好像要被烧熟了。

一个装着清水的纸杯就在这时递到了他面前。

“我还是第一次见哨兵抽烟。”一位长着浅色长发的高大男人把水杯塞到杰克手里，顺势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味道怎么样？满足吗？”

“……”杰克无言地接过杯子大口往肚子里灌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银色的烟盒。他知道这个男人——鬼柳京介——白塔的工作人员，在几年前也是人们口中的“传说”之一。据说他可以将自己自由转变成哨兵或者向导，但杰克经常见到他的状态都只是一位面带生无可恋微笑的白化病青年。

杰克刚在白塔登记时就是这位鬼柳先生给他做的检查，后来他与鬼柳的关系也不错。游星和克罗还曾经带着小礼物去鬼柳先生家登门道谢，据说是“感谢您一直照顾我们家那个任性小鬼”，虽然杰克是三人组中年纪最大的那个。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犯了抑郁症的火龙果。”鬼柳平静地说，“和你连接的向导有危险，你很担心他。”

“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布鲁诺也这么说，但克罗不是向导，我也没有结合过。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吗？”杰克没好气地捏着烟盒，薄薄的铁皮被摁扁又弹起来，发出啪啪的响声。

“但你现在的状态和结合中断的哨兵没什么两样，我就在白塔工作，你这样的哨兵我见多了。”鬼柳叹了口气，“你这样是无法满足的。我现在是向导，所以我能感觉到你非常焦虑。说不定克罗因为经常和你们两个哨兵在一起所以体质被影响了……谁知道呢，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如果他真的变成了向导，你或许能把他叫醒过来……或许。”

杰克猛地抬起了头。

换作别人说这种话他肯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鬼柳京介这个活着的常识外人士就站在面前，这让杰克对他的可信度猛地上了一个台阶。更何况杰克现在不愿意放松任何一个可能让好友苏醒的希望，毕竟他早就把这个满脸标记的啰嗦青年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向导——哪怕这位啰嗦青年除了嘴炮和赚钱以外什么能力都没有，哪怕没有真正结合过的哨兵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能力之下。

而鬼柳依然一脸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死亡会让人潜意识里的一些能力浮现出来。我的猜想是你们早就精神结合过了，只是一直没有显现而已。而结合过的哨兵可以把自己的向导从死亡边缘拉到身边，你知道的，他们本来就是一体。”

“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他继续说，“但不代表完全没有希望。你的精神向导很强大，说不定真的能把他拉回来呢。”

“……但你要快点，他的时间不多了。”

等鬼柳慢悠悠地把这段话说完，他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空无一人——而过了没几分钟，属于某位哨兵之王的、怀着焦急和希望的强烈情绪就从住院处的某个角落溢了出来。

一头金色的狮子甩着尾巴在鬼柳身边绕了一圈，它对他点点头，像在打招呼或是致谢。然后它向杰克所在的方向纵身一跃，在鬼柳的注视下消失在了空气中。

“祝你好运。”传说中的鬼柳京介先生也从长椅上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反方向走去。一只灰白色的雪鸮不知从哪里扑啦啦落到了鬼柳肩膀上，它从喉咙里咕噜噜地叫了一声，亲昵地用喙蹭着他的脸颊。

“白塔也不希望失去难得的战斗力啊。”